“我肯定等你，露易丝。我可以看看你的相册和书橱里的东西吗？”
“傻瓜，钥匙都给你了，还有什么不相信你。有些信你最好别看，看了会吃醋。我在中国至今还有几个崇拜者给我寄信。我有些文稿你也可以看看，我一直想写一本关于中国方面的书。看看以后能不能同你合作，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。你不要给我翻乱，也别指望我屋里有什么值钱的财宝，我的净资产是负数，我还有一大堆学生贷款要还呢！你比我好得多，没有负债，还有公司提供的免费豪华公寓，又很会省钱。不说了，我要回去工作，一定等我！吻你！”
肖翰听到露易丝挂上电话，他马上有一种失落感和孤独感。露易丝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他耳边。他开始翻开露易丝的相册，里面有好几百张她的照片，从她出生一直到现在。他完全沉迷在露易丝的过去生活里，从照片上搜寻她走过的踪迹和个性。在每张照片后面都有简短的注解。她去过中国的许多名胜古迹，她见过中国开放后的最高领导人，她在他的家乡山东呆过半年，她在他的出生地青岛呆过一个夏天。他欣赏着露易丝的照片，感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。
电话铃又响起来。他拿起电话以为还是露易丝，结果不是，是方丹打来的电话。他也听出来是肖翰在露易丝的家里。两个人都感到很不舒服，随便说了几句，迅速把电话挂上。
露易丝在十二点半回到公寓。她显得精疲力尽。肖翰帮她脱去衣服，把她抱在怀里。
“我来给你按摩，而且让你高兴起来。”
“不，丹尼，只做按摩，不能高兴。已经来了，一向都是很准的。”
“我不怕撞红，也不迷信。”肖翰很冲动地抱住露易丝。
“不，我也不在乎。但是我现在累得要死，浑身酸痛。快帮我按摩，好吗？你知道明天很重要吗？”
肖翰点点头，开始为她按摩，很快她便睡去。他本来还期望她能告诉他一些谈判的内容，也许明天的新闻发布会就要公布主承销商是谁。他想查尔顿会战胜第一安大略，赢得主承销商。他坚信他的感觉和预测，要是有坏消息，露易丝还能不知道吗？还会不告诉他吗？他抱着露易丝沉沉地睡去。
第十三章
露易丝早上醒来时发现肖翰已做好早餐。
“我只是跟你学，希望你能喜欢。”他说着揉一下惺松的眼睛。
“你没睡好，丹尼，我知道，你又开始担心。我猜想你希望我透露他们谈判的内容和他们新闻发布会上要说什么，你得理解我不能这么做，这关系到职业准则和道德，关系到我终生的职业。你还相信你的感觉和预测吗？”露易丝觉得早餐挺不错。
“我坚信不疑。三方合作成功，查尔顿取胜。”肖翰心里有些担心，但他相信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，他的感觉一向很对。
“所以你和其他内地到北美的人一样还没完全适应这里的特点，知道为什么吗？”
肖翰摇摇头。
“因为北美更相信分析推理和现实，而不是单纯靠感觉和猜疑。”露易丝说。
“我一向都是很准，从没出什么问题。”
“不，上次你凭感觉和猜疑认为那天不是我的生日，要不是我原谅了你，我们的关系也许早就吹了。你非常固执，非常倔强，不摔一个大跟头你是不服输的。”露易丝说着站起来，走近肖翰，用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，“谢谢你为我做的早餐。”
他们分手去各自公司上班，上午十一点他们来到德尔塔基金大厦。一个月前，市长和他的代表团在这里举行了新闻发布会，介绍珠江三角洲和南江市的投资环境。当时龙华达的三位合伙人都在场，都有重要的角色扮演。今天情景完全不同，一位上次没见过的华人大富豪邱隆祥坐到了市长的右边，吴云龙坐到市长的左边，他的另外两位内地和台湾来的合伙人没有出席。市长在会上作了简短发言，他宣布经过最后谈判，南江市决定与邱氏财团正式合作，组建新的上市公司。龙华达集团不再担任本集资项目的中介人。他们同市长达成协议，将这一合作机会转让给邱氏财团，并得到一笔报酬作为他们早先投资的回报。市长谈到他将于今天先行返回中国。南江市外经委王顺开主任将接替他负责下一步的工作。代表团的其他成员都将留在多伦多继续工作。他透露主承销商和会计师的任命将很快公布。他最后向合作的各方表示了感谢。他说他在加拿大的一个月里取得了重大收获，并相信这项中国首次在北美的股票集资业务将会取得圆满成功。吴云龙也作了简短讲话，他特别提到龙华达控股的德尔塔基金将会对新上市的公司予以关注，投资情况将由基金经理在股票最后上市时再作决定。他这番讲话的意图很明显，龙华达并没有完全退出和放弃这笔中国集资业务。邱隆祥像往常一样脸上堆满笑容，手里在玩着他的玉石健身球，他除了几句感谢话，什么也没说，还是保持他低调和神秘的风格。
肖翰呆呆地站在那里，他的腿开始颤抖。他试图掩饰心中的紧张和震惊。“这简直是不可思议。”他的感觉和猜测像是一列火车，冲出了轨道。（一零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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